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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“社保卡”

中国财经界·www.qbjrxs.com 2019-06-06 12:18:22本文提供方:网友投稿原文来源:

□陈永明 新年刚过,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,我照例在周末回乡下老家,看望80多岁的母亲。 那天,刚进家门,母亲便神神秘秘地翻出一样东西:社会保障卡。母亲说,我也有这种“卡”了,可以看

□陈永明

新年刚过,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,我照例在周末回乡下老家,看望80多岁的母亲。

那天,刚进家门,母亲便神神秘秘地翻出一样东西:社会保障卡。母亲说,我也有这种“卡”了,可以看病、领养老金、领老年补贴……应该是和以前的“存折”一样。母亲叫我把它带回城里,在银行自助取款机上帮她看看,原来那“存折”里的钱还在不在、转存上去没有,现在这“卡”上有多少钱了。

言谈间,母亲那爬满皱纹的脸上,是满满的自豪感。

是啊,在如今“卡”行天下的年代,“卡”似乎都成了身份的象征。诸如储蓄卡、信用卡、购物卡等。虽然我不赶时髦,除了一张必须的身份证外,也有几张必须的公务卡、工资卡和社保卡。刷卡消费,也成了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一种时尚,也是发展的必然趋势。

原来,母亲在几天前感冒了,去村上的卫生室请医生看病,打了针,开了感冒药。母亲是带着“卡”去的,“新农合”报了账,自己交了20多元钱。母亲接着又补充说,那是她自己平时的零用钱,都没问子女再要钱了。是啊,母亲也有自己的“小金库”了,这是在计划经济年代,想都不敢想的。

母亲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,生于1935年,也就是毛主席写《七律·长征》那年的4月出生的。母亲的老家在金沙江边的永善县务基镇锦屏村海口村民小组,老地名乌木寨。外婆刘李氏养育了母亲4姊妹,母亲为老四。母亲7岁多时便随外婆逃难到了现在居住的新拉村柏杨村民小组,被她早年迁居在此的大叔、大婶收留,并挤出一间“牛圈”供外婆和母亲临时居住,母亲则帮忙放牛、割草,做些临时家务。1950年4月永善县城解放后,当时16岁的母亲便被“抢亲”到了同村的胡家桥,做了给我生命的母亲。

母亲说,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公婆。当年,我的父亲和伯父兄弟两人,住在一个四壁透风的茅草棚里,靠给大户人家放牛、帮工为生,缺吃少穿是常事,一条好一点的长裤子,父亲和伯父出门轮着穿,日子十分艰难。父亲成家后,伯父另立了门户,不久又张罗着,把在邻社周家当丫鬟、做“厨娘”的伯娘“抢”了过来。那以后,父母和伯父有了他们各自的归宿。好不容易熬过了“三年困难时期”,父母便开始改造破烂的茅草屋。我出世那年的10月底,正好是老家那排土坯房快要竣工的日子,早上都在为帮忙修房的乡亲做饭的母亲,下午便在家里坐起了“月子”。母亲常说,我来得正是时候,新房子修好了,续“香火的”我也降生了,让父母感受了“双喜临门”的喜悦。第二年,伯父、伯母也在相邻的地方,门对门,并排修起了3间土坯房。上下空着的两排,伯父为大,选了上排,修了自己的厨房、畜厩,父亲则在下排修了两层的畜厩,一个自然的小院就形成了。20世纪70年代初,衣食问题解决了,加上父母的精打细算、辛勤劳作,家里生活条件慢慢好了起来,父亲和伯父商量着,在城郊干河村的巫家瓦窑买了小青瓦,两家人都把茅草屋顶换成了瓦房。然后,在临昭永公路一侧选好“向山”的方向,修了一道共用的“朝门”。从此,一院两家、情同手足、和谐相处,小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。

如今,这个院子经历了将近60年的风风雨雨,依旧温馨如故。父亲36年前最先“走”了,之后伯父伯母也相继“走”了,伯父家里的堂姐早年远嫁他乡。如今,84岁的母亲,依旧同最小的兄弟住在这个四世同堂的老院子里。

年迈的母亲常说,岁数大了不管事了,有兄弟一家操持家务,自己也轻松多了。在母亲的眼里,兄弟是头脑灵活、孝敬老人、能吃苦耐劳的。他从铁匠干到石匠,从种包谷、洋芋、稻谷,到种核桃、花椒,从养鸡养鹅养猪,到就近打零工……靠自己勤劳的双手,在我们6个弟兄姊妹中率先致富,将父亲修的两层畜厩改建成水泥砖房。3年前,又将父亲留下的那排曾经很风光的大瓦房改建成了水泥楼房,还做了屋脊装饰。兄弟自己买了农用三轮车,宽敞的户间道把院子和昭永油路连在了一起,出工下地,不再肩挑背扛,作物收成装在车里方便快捷地开进院子。长大成人的侄子、侄女们,有的在浙江省固定务工,有的在昆明市安家落户,办起了洗车场,有的开起了公司,都买了小汽车。

母亲常说,现在的政策就是好啊,城里有的乡下也有了,乡下有的城里还不一定有。何况,乡下比城里还清静。也难怪,母亲以往进城总待不了几天就急着要回“住惯的山坡不嫌陡”的乡下。母亲嘴上虽说,自己赶上了好时代、过上了好日子,死了都值得了。但是,每每想起早逝的父亲,母亲心里也是满怀惆怅地感叹:要是你爸爸在就好了!

曾经,母亲最大的心病,总是担心自己过不了80岁那个坎,当初是我借“算命先生”善意的谎言,说母亲有九十六岁的寿命,才慢慢说服了半信半疑的母亲。如今,岁数越大,母亲反而看开了,心态也不再为“身后事”纠结。

坐在老家门前的屋檐下,母亲像把玩宝贝似的,抚弄着手里的“社保卡”,隔着几坵金黄的稻田,静静地细数着公路上过往的车辆和奔波的行人。母亲对眼下的好日子格外珍惜,也很满足、很惬意。按母亲的说法是:过去“吃不像吃、穿不像穿的”都过来了,何况现在每月有“老年保”“高龄补贴”,还用上了手机、饮水机、电视机,重孙绕膝、衣食无忧,只管细数着光阴,享受天伦之乐。

是啊,母亲这一生坎坷曲折的经历,何尝不是一段历史的见证,见证了新中国成立的庄严时刻,见证了国家从站起来、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发展历程。老家那个普通的农家小院,从无到有,从茅草屋到小洋房,何尝不是一段中国农村发展的缩影呢?

(作者系永善县文联主席,云南省作家协会、云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、中国诗歌学会、中国散文学会会员)

本文来源:责任编辑:ztnew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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